作者: 燃烧的桔子
主角: 李朝歌,李长源,李存信,李青平
分类: 古代言情
第1章
“哗!”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透心彻骨!
昏迷的李朝歌被激得一哆嗦。
几乎同时,耳畔惊雷般炸起一道陌生男子的惊叫声。
“别......别杀我!不关我的事,是大小姐逼我侍奉她的......”
李朝歌迷糊睁眼,只见一男子从她榻上翻滚在地,身上衣衫不整,脸上还沾染着朱红色的唇印。
而她身上也仅剩下贴身的肚兜和亵裤!
还不等李朝歌反应过来,一道怒喝声突然炸响。
“你这个逆女!”
门口处火光汹汹,父亲李长源的脸明暗不清,却怒气弥漫。
下刻,几只手粗暴地将她拽下床,一巴掌猝不及防地狠扇在脸上,李朝歌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李长源怒不可遏:“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竟然与人通奸!我们李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浪荡女!”
李朝歌被打得头晕目眩,周围私语跟长脚了般直往耳朵里钻。
“咱们大小姐不愧是淮陵第一美女,这身子可真不错!”
“我就说,大小姐守活寡三年,又成天扎在男人堆里谈生意,不找几个姘头怎么可能?”
“早知大小姐这么耐不住寂寞,我就毛遂自荐了!”
“......”
众目睽睽之下,污言秽语不止。
疼痛和寒气扑上裸露的肌肤,像荆条一般狠狠笞打着她,莫大的羞辱翻涌而起。
李朝歌眼圈红透,却咬唇憋住泪。
狼狈地抓起地上凌散的衣裳,她紧紧将颤抖的身子裹住,维护着最后的体面,定定看着李长源,拔高声音压过窃语。
“我没有做对不起李家的事!”
“说这种话你要脸吗!当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李长源还未开口,他身后的男人却先厉斥了一声。
男人抬步走到火光下,满是李朝歌未见过的长者威严。
正是李朝歌的堂叔,李存信。
“亏你还是我们李家的家主!如此不知检点,辱我门风,这让我们李家如何再在淮陵立足?”
李朝歌一颤,极力否认:“二叔,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们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查清缘由,给你们一个交代!”
李存信不容置喙道:“有道是眼见为实,事已至此,不容你再狡辩!且你的身子也暴露于众,更无清白!明日你的丑事定会传遍淮陵,你若真为李家好,就一死来维护我李家声誉罢!”
李存信一脸大义凛然,李朝歌惊恐地拢住衣衫,身子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不......”
“这可由不得你!”李存信扭头看向李长源,“这是你闺女。你说,该怎么处置?”
“爹!”
对上李朝歌期许的目光,李长源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忍。在四方催促下,他痛心疾首地偏过脑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就依族规罢。”
瞬间,犹如晴天霹雳。
李朝歌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如坠冰窟。
家丁将她困缚丢入猪笼之中,根本无法挣脱。
她更没想到的是,李家竟举着火把,一路亢声地将她抬到河边,生怕他人不知。
眼看着跟随辱骂的百姓成行,李朝歌瞳孔震颤,心如泣血。
搞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是连李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到底是谁,要如此陷害她!
恍然间,一些细节悄然涌现。
适才饭桌上,是爹和堂叔一直在劝她酒,而以她的酒量,怎么可能三两杯就倒?
她醒悟,却已来不及。
“噗通”一声,猪笼摔入水中,沉石拉着李朝歌往河底坠去。
刺骨的河水涌入七窍,她难以呼吸,心痛如刀割。
是为了家主之位吗?
还是因她发现了父亲的奸情?
他们的那些小动作,她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亲却心狠如斯,连同堂叔将她陷害至死!
往事在眼前匆匆掠过,尽是父亲和堂叔的各种嘴脸。
奋力挣扎中,一滴热泪涌出眼眶,融于水中。
好不甘啊......
......
沉石压着猪笼沉底,女子的身体随波飘着,却囿于小小的猪笼。
映着河水的火光消失,人声消退。
溺死的女子倏然睁眸。
只见她原本温柔的眉眼突然凌厉如刀,深邃如渊。
憋住一口气,女子秀手握紧网口左右的竹篾,左右一扯,掰开一个大洞,如鱼般上游。
破水而出的瞬间,她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久违的月夜,爽声大笑起来。
“老天有眼,我李朝歌虽战死沙场,但有幸死而复生,再活一遭!”
瞧着李宅的方向,李朝歌任由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腾撕扯,眸中杀意隐现。
淮陵李朝歌,你的仇,本将军替你报了!
第2章
“不过这女子也太弱了点......”
瞧了眼被竹篾划破的白皙柔荑,李朝歌无奈一叹。
上一世她满手厚茧,哪会这么轻易受伤?
纵使她武功盖世,这具身体却是从未练过武,实力难以发挥。
“武馆的家主竟然不会武功,你不受欺负谁受欺负?罢了,弱是弱了点。打嘛,倒也能打。”
-
李家,灯火通明。
一丫鬟打着灯笼匆匆路过无人的游廊,身后忽地起风,她正想回头,后脖颈便被人掐住!
灯笼掉在地上。
“别叫!我问你,李存信和李长源在哪里?”
脖子的力道加重,丫鬟吓得浑身发抖,哭着道:“应、应该,在、在祠堂后房休息......呃!”
手起手落,丫鬟被打晕在地。
......
祠堂大门敞着,只有寥寥几人在来回忙碌,等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族门长辈,商量改易家主一事。
没人发现一道黑影奔向后房。
后房内,几盏油灯勉强将房间照亮。
李存信盯着面色晦暗的李长源,讥笑道:“行了,这儿也没人了,收起你的假慈悲罢!”
李长源叹了声:“她终归是我唯一的女儿。”
“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是你女儿?”李存信嗤了声,“一会儿祠堂上,你在族里长辈前好好说话。只要成功让我当上李家家主,你想续弦就续弦,想生几个女儿就生几个女儿!”
下刻,他又变了脸色:“对了,你确定那东西能翻到吧?我帮你把人弄死了,要是找不到东西,等下我当不上家主,我可跟你没完!”
李长源勉强从悲伤中走出来,安慰了几句:“不是已经让人去搜了吗?你放心,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一定能找到!就算找不到,那大家都找不到,这李家总不能一直没有家主......”
咻——
突然有东西破空而来!
李存信警觉,偏头躲过。
长枪狠狠扎进柱中!
身侧的李长源也中招倒地,腿上扎着只蝴蝶镖,鲜血汩汩。
这都是他们李家院子里的兵器!
“什么人......唔!”
扭头间,有麻袋兜头罩下!
袋里的煤炭灰扑面裹身,呛得人直咳嗽。
手肘和膝盖的穴道被人点住,僵直着身子摔倒在地时,李存信心中大骇!
来人到底是谁?
他的武功不低,竟被偷袭到毫无还手的机会!
且此人所用皆是李家常物,像是对李家很熟悉!
“你到底是什么人?”
“索命的厉鬼!”
李朝歌一脚踹在他脑袋上,双手叉腰喘了喘,脑子里尽是这厮的种种恶行。
为了得到家主之位,面上一副好叔叔的模样,背地里又是唆使族人刁难原主,又是做假账谋吞家产......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此等诡计多端的小人,死不足惜!
但就这样杀了,实在便宜了他!
美目一凌,李朝歌秀手一握长枪,借着巧劲儿翻腕拔下,照着麻袋里的李存信一通打。
力气不够就挑不抗揍的地方打,直打得他鬼哭狼嚎。
李朝歌怒骂:“就你这玩意儿还想当家主?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
声音如此熟悉,可闷棍雨点般落在身上,李存信根本无暇细想。
李长源手无缚鸡之力,早已被吓得惊魂难定,更是不会思考。
趁着黑衣人还未顾及自己,他偷偷地就要往门口爬。
眼看着要到门口,一棍子正好敲在他的腰骨,骨裂之声传遍四肢百骸。
“虎毒尚不食子,你恬为人父!”
李朝歌啐骂一句,奋力扬起长枪。
倏声落下之时,一道人影破门而入,一脚踢退她的长枪。
她一个趔趄连退数步,勉强站稳。
“什么人!胆敢偷闯李家,伤我李家人!”
李朝歌定睛一看。
来者原是李存信的儿子,李青平,李家昌盛武馆里一等一的高手。
李朝歌握着长枪的手顿了下。
原主记忆里,这李青平外出半个月了,根本不在淮陵。
怎么突然回来了?
只见李青平眼神狠辣,厉声道:“来人!把李家给我围起来,决不能让这个刺客给跑了!”
他身后,一众家丁手持火棒长枪,喝声赶来。
李朝歌心下一凛:这下完蛋了!别是跑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