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看到车后排坐着的人,阮宁的第一反应是跑。
可男人轻轻瞥过来的一眼,像是钉子一样钉住了她的脚步。
几秒钟后,她合上了车门。
男人毫无意外,略勾的唇却溢出几分嘲弄。
“怎么,我出差一个月,不认识我了?叫人都不会?”
阮宁咬了下唇,“小叔叔。”
“哦,看来还记得我是谁。”
季厉臣目光掠过她因为紧张凹陷的锁骨,下一秒,那双把控股市的手掌住了她的颈,揉着她颈侧的血管,慢慢收拢。
窒息感跟压抑一并袭来。
在阮宁的面皮因为痛苦泛起粉意时,季厉臣才不紧不慢道,“听说你给我添了个侄女婿?是用来躲我么。”
阮宁的声音被夹的断断续续,“没有,是缘分…到了......”
季厉臣笑了,他骨相生的凌厉深邃,偏偏一双眼含了三分醉人,此刻一笑,仿佛能蛊惑人心。
可只有阮宁知道,这张神佛皮相下面藏了怎样一副罗刹心肠。
他低声凑近她的耳廓,灼热的呼吸沿着耳朵滑到唇畔,“是这种缘分么?”
炙热的口咬上了她饱满的耳垂。
阮宁尖叫一声,“小叔叔!”
她妄图通过这个称呼阻止这场荒唐的情事,反而招来了男人一声嗤笑。
“我们没血缘,你不用叫的这么亲热。”
裙摆分裂,男人的声音低了几分,“更何况,你两年前爬我床的时候,可没把我当小叔叔。”
全力挣扎,仍然抵不过男人的强势。
阮宁咬着下唇,偏头承受着他的索取。
他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对等的。
许是为了惩罚她搬出叔侄关系来拒绝,在她身体枉顾她的意志下沉时,他恶劣道,“乖,叫小叔,小叔疼你。”
阮宁咬着嘴唇,任凭他怎么折腾她都不开口。
男人脸色沉下,连那仅剩的两分怜惜都消失不见。
季厉臣从血缘上并不是她的小叔。
事实上,她跟着母亲搬进季家,也只是近五年的事情。
她的生父投资失败破产跳楼自杀,丢下母亲和她才上中学的弟弟。
母亲连婉仪被高利贷逼的走投无路,被拉去夜总会还债。
许是倒霉太过,老天终于垂怜了他们一次,进夜总会第一天连婉仪就遇见了她的初恋男友,季家长子,季如海。
季如海帮他们还清了高利贷,还把她们母女安置在了季家,弟弟也重新回到学校读书。
彼时季如海虽成家却已丧妻,破镜重圆,原本也能算做一段佳话。
可是季老夫人无法接受连婉仪做她的儿媳,也不肯给她妈妈一个名分。
之后她们母女的处境就变得尴尬异常,尤其是妈妈,日日都要忍受季老夫人的磋磨,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她提出要带着妈妈搬出去,季如海开始不同意,后来才勉强说,等她结婚成家了,他才放心她照顾妈妈。
结婚......
她唯一想结婚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她结婚。
-
“咳咳咳-”
车内的烟雾呛的阮宁咳嗽起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晕过去了。
轻薄的笑自背后响起,男人深吸了口烟,嗓音是荒唐后的低哑慵懒,“怎么,你的小男朋友没帮你练练体力,这么会儿就不行了?”
阮宁充耳不闻,从他身上下去,起身时,秀气的眉微蹙。
她拾起被丢的七零八落的衣物套在身上,刚一转身下巴就被被捏过。
“你是在给我脸色看么?”
阮宁垂下眼,“我快结婚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能捏碎她下巴的力道痛得她闷哼了一声,与狠戾的动作不符的是听似宠溺的笑,“别使性子,你知道的,惹我生气对你没好处。”
阮宁鼓起勇气的跟他对视,“小叔不让我结婚,是要娶我么?”
气氛凝滞,车内还残存着迷醉的味道,可男人那双眼却透着冰凉薄情。
他用那种轻慢的嗓音反问,“娶你,你觉得可能么?”
阮宁呼吸微窒。
他是季老爷子看好的继承人,在京城呼风唤雨的季五爷。
而她则是季家人口中上不得台面的拖油瓶,跟她妈妈一样低微下贱。
更不要说从辈分上,她还要叫他一声小叔。
一旦被季家人知道她跟季厉臣搅在了一起,她不被季老夫人浸猪笼都算是好的。
闭了闭眼,眨掉泪光的同时,也眨灭了心头仅剩的希翼,“不可能。”
“知道不可能还问?傻不傻。”
刺心的话,竟能被他诉出几分宠溺。
阮宁避开他抚她脸的手,“既然你不娶我,那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别人。”
季厉臣的耐心被她三番两次的忤逆耗尽,沉下来的脸少了风流,只剩下了上位者的迫人。
“阮宁,你当时爬上我床的时候,你说过什么?”
两年前,她母亲连婉仪因为打碎了季老夫人的古董花瓶,被老夫人罚跪在季家祠堂,不吃不喝整整两天。
季如海出差她联系不上,季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这个外人。
她跪到了季厉臣面前,“小叔,求求你,只要你能把妈妈带出来,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彼时的阮宁刚刚满19岁,活像是刚露头的花骨朵,鲜嫩的面庞盛着一汪子眼泪,露水似的晶莹。
季厉臣放肆的欣赏着这一副美景,英俊的脸凑近她的耳畔,“你觉得,你能报答我什么?你有什么?”
她听不懂成年人间的暗示,懵懂的眼神能勾起人最原始的贪念。
以为被拒绝,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我什么都没有。”
“不。”季厉臣目光顺着她领口往下点了点,“你有。”
饶是阮宁再迟钝,她也明白了季厉臣的意思,她被惊的节节倒退。
“你…你是我小叔叔,我们怎么能......”
受到惊吓的脸比泪眼婆娑更加勾人,季厉臣的笑不似她往日看到的高高在上,处处都透着骇人的邪肆。
指腹接了她一滴泪捻了捻,“这么漂亮的小侄女,不沾沾多可惜。”
阮宁当场被吓得落荒而逃,季厉臣毫无意外。
他这样说,只是想吓住她,让她别再来烦他。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她就不着寸缕的爬上了他的床。
第2章
被丢下床的时候阮宁是蒙的,“你不是说,这样就能救我妈妈吗?”
“我对小孩子没兴趣,趁我还没发火,滚吧。”
在季厉臣不耐拿烟时,另一只手先他一步拿过了打火机。
红唇咬住了稍粗的雪茄,点燃后,递到了男人的薄唇边,“小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
“只要你帮我,从今往后我就是小叔的女人。”
那一晚,她在他面前打开了她还有些青涩的身体,邀请他品尝。
甜酸交织的味道,意外的叫人上瘾,叫他一吃就是两年。
记忆中的青涩脸庞,如今已经有了妩媚的味道,季厉臣的语调却一如当年般居高临下。
“当时你是怎么求着我要你的,现在怎么着?找到下家,就想跟我划清界限,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想到当时自己的承诺,阮宁也觉得心虚,可是季家她真的一刻都待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两年,小叔还没腻吗?”
巴掌大的脸被掌住,揉在她下唇上的力道痛得她蹙眉。
拇指探进她口中,低磁的嗓音含着欲,“腻不腻的,我说了算。”
车内才降下来的温度再次攀升。
就在阮宁神志不清时,车窗忽然被敲响。
“笃笃-”
娇嗲的嗓音自窗外响起,“小叔叔?是你在里面吗?”
车旁,季如海的亲生女儿季雪凝正弯腰往车里瞧。
看到季雪凝的脸映在车窗上,衣不蔽体的阮宁身体僵直,盛着泪光的眼睛满是惊恐。
若论季家最恨她们母女的人,季雪凝当属第一。
她恨阮宁母女抢了她爸爸,往日阮宁不犯错季雪凝都会找茬作践她,更不要说,被她发现阮宁在跟她的亲小叔在车里野合。
阮宁死死抓着季厉臣肩膀上的布料摇头,气若游丝,“别,别回答她。”
看她吓得一个劲儿往他身下躲,季厉臣缓缓勾起个笑,贴着她耳廓道,“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阮宁微张着唇。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可是离开季家,只有结婚这一条路,想结婚,她必须跟季厉臣断了。
瞳中的犹豫落在季厉臣眼中,他冷笑一声,起身开嗓道。
“是我,怎么了?”
本都要离开的季雪凝又折了回来,“小叔真是你呀,你回公馆怎么不进去啊?”
车窗降下四分之一,季厉臣眸光掠过腿边缩成一团发抖的女人,勾出了一抹笑。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下进去。”
“那我等小叔一起进去。”
季雪凝从小就最粘季厉臣这个小叔叔,长大也有增无减。
说完她就摸上了车把手,想要上车。
“咔哒”声宛如催命符一般,吓得阮宁抱住了头。
“小叔,车门怎么是锁的啊,你帮我打开嘛。”
阮宁后背的冷汗被车窗灌入的空气吹过,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受惊的摇着头。
死死抓着他的膝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我错了,小叔我错了,我不结婚了,我不敢了。”
然而季厉臣却视而不见,慢悠悠跟季雪凝道,“成,我给你打开。”
刚抬手指间便一暖。
下方,阮宁咬着他的手指,讨好的用嘴唇磨蹭。
还萦绕着热腾雾气的车内,她眼波婉转,领口的边缘还有他留下的印子,纯洁又妖娆。
两年的契合,阮宁很知道如何取悦他。
季厉臣喉结下压,抬起手指跟逗小猫一样逗她柔嫩的口腔。
“车故障了,从里面打不开,你去把李默叫过来。”
季雪凝信以为真,“那小叔你等我,我这就去。”
听着她走远,阮宁这才放松下来,顾不得自己的窘态,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刚一动就被按在了车座上,阮宁看不到背后,挣扎的厉害,“不要!季雪凝马上就回来了!”
“是么?”
男人的笑含着低哑恶劣,“那你就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快点结束。”
-
约莫半小时。
“小叔叔,我回来了,李默不知道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真是气死人了。”
季雪凝说完才发现季厉臣已经下车了,正倚着车门点烟。
“哎?小叔你不是说车锁着吗?”
季厉臣往车内撇了眼,夹着烟勾了抹笑,“嗯,被我撞开了。”
季雪凝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想,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季厉臣的手臂,“那我们快进去吧,奶奶准备了接风宴给你呢。”
等他们走远,双股打颤的阮宁才从车里出来。
在季雪凝过来的前一秒,他才压着她的背草草结束,此刻她身体里还充斥着刚才的战栗。
缓了缓,确定看不到人了,她才下车朝着季家公馆的大门走去。
气派的大门旁,刚还对季厉臣毕恭毕敬的保安看到她跟没看到一样。
阮宁只能哑着嗓子道,“麻烦帮我开下门。”
说了好几遍,保安才把门打开,看都不看她一眼。
阮宁早已习惯这样的白眼,裹紧外套迈着别扭的步子朝里面走。
不知是她走的太快,还是季厉臣跟季雪凝走的太慢,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前面挽着季厉臣告状的季雪凝。
“小叔你回来就好了,你可得帮我做主。”
季厉臣低笑一声,“你还用我做主?”
“怎么不用!”季雪凝生气,“你走之后我爸又骂我了,真是把我气死了。”
“又为你那继母?”
“呸,那种下贱东西怎么配当我继母?”
“那狐狸精矫情要把饭端进房间吃,我不过是告诉厨房不给她饭吃饿了她几顿,她女儿居然去告状了,真是一水的下贱货色。”
“......”
恶言恶语顺风入耳,一句句扎在阮宁心坎上。
季雪凝口中的矫情,是她妈妈发烧三十八度下不来床,恳求佣人送最简单的白粥给她,却被季雪凝打翻在地,水米不进一天。
如果不是她不放心妈妈,趁着考试间隙回来,她无法想象妈妈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季如海才松口说,等到她结婚,就可以带着妈妈搬出去住。
此刻听着季雪凝颠倒黑白,阮宁气得发冷,忍不住道,“到底是我妈妈矫情,还是你想置她死地!”
季雪凝闻声回头,看到是阮宁,她脸上没有半点背后说人的心虚,趾高气昂的指着她鼻梁,“好啊,你居然敢偷听我跟小叔说话!”
“还敢说我害你妈妈,是你妈妈自己犯贱,你都不知道是你妈妈跟谁乱搞生出来的野种,还敢跟我大呼小叫......”
“啪!”
一声脆响,空间安静了两秒。
季雪凝捂着脸怒不可遏,“贱人,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