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笔墨未净
主角: 裴朔,娇娘,沈侧妃,碧桃
分类: 宫斗宅斗,古代言情,重生,前世今生,古色古香
第1章
昏暗的房间,坚硬破旧的木床板,咯吱咯吱的响。
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呜咽声,紧紧缠绕在一起。
“求你,我求你放开我!”
女人眼角的泪砸在床板上化开。
男人暗哑的声音这才在她耳边响起。
“对不起,我忍不住,事后你来朔王府,我给你名分!”
女人泪眼朦胧,透过没有合上的门缝,看向守在门口的男人。
男人也正好透过门缝看过来。
两人视线正好对上。
“啊!”
娇娘大喘着气从柔软的床上坐起,外面艳阳高照,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
她看清屋里的陈设,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梦。
门突然被砰一下朝外踢开。
两个粗使婆子闯进来,一人一个胳膊拽起娇娘便往外拖。
一路拖到了清风院的正屋。
沈侧妃围着哭闹不止的小郡主,走来走去。
奶妈则手忙脚乱的哄着,碧桃跪在门的一边。
身后的婆子狠狠踹向娇娘,她腰膝一软,直直跪在地上,头被用力按下。
沈侧妃两步上前,一脚踹在娇娘的肚子上。
“说,是谁指使你害我女儿的?”
娇娘感受着身上熟悉的疼痛,她在此刻更加确定自己重生了。
午睡前,碧桃端了一碟绿豆糕走进娇娘屋子。
“厨房管事的李嬷嬷,是我阿娘的好姐妹,她偷偷给我留了一些绿豆糕,你尝尝,可好吃了。”
说着她将绿豆糕塞进娇娘的手里。
“我刚才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
娇娘前一刻刚被蒙面人一刀刺穿胸膛,再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年前的碧桃。
她穿着刚进王府的襦裙,发髻也还是奶娘的样式。
娇娘当下便明白自己重生了,回到了刚进朔王府时。
前世便是因为这一碟绿豆糕,她差点被沈侧妃打死。
后来她好不容易求得掌事赵嬷嬷同情,才没有被赶出去。
直到一年后,她因为奶水足,喂养小郡主有功,被王妃安排回家探亲。
就在当晚,她,小宝,爹娘,姐姐姐夫,还有两个外甥被黑衣人残忍杀害。
娇娘立刻拾起身子,匍匐着爬向沈侧妃。
“侧妃,奴婢没有害小郡主,求您明察!”
跪在门边的碧桃当即大声道:“侧妃,全府都知道小郡主不能食绿豆,她身为奶娘,还敢吃绿豆糕,其心可诛!”
娇娘用余光瞟了一眼胸有成竹的碧桃。
再次辩解:“侧妃,奴婢没有吃绿豆糕!”
碧桃大声呵斥:“我都看见你吃了,你还敢狡辩?”
前世,娇娘以为碧桃陷害自己,只是想挤走她,为以后成为小郡主唯一奶娘做准备。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碧桃是怕自己抢了她爬朔王床的风头。
毕竟娇娘的容貌和身段,太抢眼了。
当初王妃选娇娘和碧桃进府当奶娘,也是看上了她俩的容貌。
因为,朔王府流传着一个谣言。
沈侧妃生下小郡主后,拒绝了太医的回奶药。
所以有心人便认为裴朔有特殊癖好。
重活一世,娇娘必须让自己,小宝,还有家人活下去,找到杀害全家的凶手。
娇娘匍匐着身子,转头盯着碧桃。
“你说你看到我吃绿豆糕,为何不阻止?”
碧桃神情一怔,立马大声辩驳。
“我阻止了,你仗着自己奶水足,根本不理会我,还将剩下的绿豆糕藏进了抽屉里。”
娇娘心中冷笑,面上一片冷静。
她朝沈侧妃再次跪拜。
“侧妃,既然碧桃说奴婢藏了绿豆糕,那请您派人搜屋吧!”
沈侧妃还没开口,那边清风院的掌事赵嬷嬷已经让人下去搜了。
娇娘知道这赵嬷嬷是裴朔的人,就连沈侧妃都不敢忤逆她。
娇娘住的东厢房离正房很近。
不到一刻钟,搜查的婆子回来了,她们冲着赵嬷嬷摇摇头。
碧桃面上惨白,冷汗浸湿后背,她直起身子大喊:“不可能,绿豆糕明明就在她屋里!”
其中一个婆子赶紧回道:“侧妃,我们仔仔细细搜过了,的确没有绿豆糕。”
碧桃身子一软歪倒在地上,抬手颤抖的指着娇娘。
“一定是你藏到别的地方了,一定是!”
正好李太医提着药箱走进来,他探手摸了摸小郡主的脉。
转头对沈侧妃道:“侧妃,小郡主不是因为食物不当引起的。”
沈侧妃立马问:“那小郡主这是怎么了?”
太医顿了顿:“小郡主现在两个月了,应该是小孩的二月闹。”
赵嬷嬷问:“小郡主之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太医想了想:“二月闹,本就是小孩子都会经历的,只不过因为个体差异,所以症状不一样。”
碧桃听了太医的话,眉头紧紧皱着,满脸疑惑。
嘴里咕哝着:“怎么会?我明明......”
娇娘直起身子,神情镇定。
“让我试试吧!”
沈侧妃立刻开口阻止。
“不可,即便小郡主不是因为绿豆糕,但你的嫌疑依然没有解除。”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低沉威严的男声。
“让她试!”
满屋子的人立刻跪在地上。
娇娘看到一双黑色暗纹的男靴从自己眼前走过。
沈侧妃娇媚的声音传来。
“爷,您怎么回来了?您不是去西郊军营了吗?”
他没有回答沈侧妃的问题,淡淡的瞟了一眼娇娘匍匐的身子。
“你,过来!”
娇娘即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对方射来的冷淡目光。
她抬起头,看着上首闲坐的男人,一身黑色衣袍,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原本镇定自若的娇娘,在这个男人出现后,后背早被冷汗浸湿,手紧紧握着拳头。
她没想到自己刚重生回来,便要面对他。
当今圣上的第三子,战功赫赫的朔王,裴朔。
坊间流传,裴朔曾经屠了匈奴整座城池,令匈奴后退八百里,再不敢进犯。
娇娘想到刚才那个梦,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颤抖。
即便重活一世,那日的情形还是历历在目。
裴朔不仅是占了娇娘身子的男人,还是小宝的亲生父亲。
第2章
裴朔看娇娘迟迟没有动作,眉头紧皱。
娇娘立刻站起身走向小郡主。
经历过前世,她知道这个男人出现这样的表情,便是不耐了。
她从王奶妈手里接过小郡主,全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她的动作。
但她只感受到那道凉飕飕的目光凝视。
她轻轻打开小郡主的襁褓,站在旁边的两个奶妈立刻阻止。
“不可,小郡主会着凉的。”
沈侧妃看向裴朔,对方无动于衷。
娇娘没有听到裴朔的阻止,继续手上的动作,小郡主的哭声也渐渐停止了。
襁褓里面还有一层粉色绸缎的小衣裳,她心下叹气,六月这样热的天气,穿这么多,能不难受吗!
她又将小衣裳稍微解开,用手触摸了小郡主身上的皮肤,滚烫滚烫的,在腋下,脖子,后背还有小红疙瘩。
在座的人也都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婴儿本身体热,再加上这样的天气,一不小心就会捂出痱子。”
娇娘温温的向众人解释。
她表面看上去很镇定,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的冷汗没有停止,尤其前胸,因为紧张和涨奶的原因,箍的喘不过气来。
娇娘原本身子便比一般女子丰盈,不似当下其他女子追求纤细窈窕,再加上刚刚生完孩子,身子更是比原来更甚。
而那凉飕飕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动作,还时不时扫一眼她的身子。
她转头对旁边的人道:“请拿一些温热的金银花水来,我需要给小郡主擦身。”
她刚提出要求,便有人端了进来。
她拿起软布一点点擦拭那软软的身体,擦完后,拿起手边清凉的小肚兜给小郡主穿上。
这时小郡主已经完全不哭了,甚至有些享受娇娘的伺候。
在场的人看到这里,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两个奶妈眼睛快翻到天上了。
倒是那双目光从一开始的冷若旁观,到现在的意外。
这时娇娘才感觉到自己前面也有些湿,汗水已经湿透了里面的小衣,因长时间没有喂孩子,此刻竟隐隐有溢出的迹象。
她赶紧转过身子,将那目光避开。
她加快手上的动作,怕待会儿场面更难堪了。
她双手搓热,在小郡主肚子上轻轻揉搓。
刘奶妈尖细的声音阻止道:“小郡主刚两个月,身子还未长好,这样揉搓会出事的。”
娇娘轻声道:“不碍事的,我带过两个外甥,这时的孩子很容易肚子胀气,揉搓可以缓解他们的不适。”
裴朔没有出声,沈侧妃更不敢出声。
娇娘揉搓完肚子,又活动了下小郡主的腿,这一套流程才算完。
她转身朝裴朔行礼:“王爷,好了!”
她刚说完,小郡主噗噗放了两个很响的屁,接着她便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下众人才算真正放下心。
裴朔对着门外沉声道:“去搜!”
站在门外的赵福立刻带人冲进了碧桃的屋子。
半刻钟后,赵福将绿豆糕捧到了裴朔面前。
“爷,柜子里搜到的!”
碧桃脸一白,身子彻底瘫软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我屋里?我明明......”
沈侧妃上前踹了碧桃一脚。
“好你个贱婢,竟然是你!”
沈侧妃正愁怎么处理王妃送来的这个狐媚子,她就自己送上门了。
裴朔站起身朝外走去。
“发卖了吧!”
碧桃哭着朝裴朔方向爬去。
“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惜她连裴朔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便被人拉走了。
事情到这里也算结束了。
赵嬷嬷打量着娇娘,面上表情温和。
“以后好好伺候小郡主。”
娇娘立即点头。
今日她假装在碧桃面前吃了绿豆糕,转头便吐了。
她又把剩下的绿豆糕偷放进了碧桃的屋子。
从醒来之后,她便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
一:找出凶手。
她知道那凶手就藏在王府里,他们家是普通百姓,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只有王府里的人会有那样残忍的手段。
二:挣许多钱,养小宝。
她这辈子不打算再嫁,只想守着小宝,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样的世道,只有挣很多钱才能养得起小宝。
至于小宝的亲生父亲裴朔,她不想招惹,也不想告诉他。
只当他是一个提供种子的种马,而自己被咬了一口。
裴朔刚跨出清风院,后面沈侧妃追上来。
“爷,谢谢您!今日如果不是您,清然就危险了!”
裴朔停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她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自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说完他便朝雁声堂走去。
沈侧妃紧走几步又道:“爷,妾身做了几样清爽小菜,您要不留下尝尝?”
裴朔这次没有停留。
“本王刚回来,须去王妃那里!改天吧!”
沈侧妃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前面小路尽头。
她身边的丫鬟红菱安慰道:“侧妃,王妃的体面,王爷还是要给的!”
沈侧妃一脸落寞,转身朝思竹院走去。
“一个不下蛋的王妃,还有什么体面!”
红菱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才放心下来。
裴朔三年前娶了当朝宰相嫡女韩净秋做王妃,三年无所出。
后来流水的女人被各方送进王府。
目前府里有一个沈侧妃,两个良娣,三个奉仪。
可这么多女人,却没生下一个儿子。
如今只有沈侧妃两个月前生了一个女儿,而她也是两个月前刚进的王府。
当时裴朔刚班师回朝,回来当天便带回大着肚子的沈侧妃,没几天她便生下了小郡主裴清然,这也打破了裴朔杀孽过重,祸及子孙的谣言。
裴朔回到雁声堂,正好看到赵福端来的净手盆。
清凌凌的水随着赵福走路,在水盆里晃来晃去,他脑中瞬间浮现在清风院里那奶妈胸前的风光。
被汗水浸湿的前襟,还有那对不可言说的东西。
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回想。
可越不想,越容易想。
虽然她当时觉察到后,立马转身回避,但裴朔从小习武,目力过人,只一眼便可窥全貌。
赵福意识到裴朔的异样。
将湿了的手帕递过去。
“爷,您没事吧?”
裴朔摇摇头,将手放进了水盆中。
好像将手放到了那上面。